我国航运业与造船业正经历周期性巨变,而融资租赁业正逢二次起步,以船舶为租赁物的租赁业务正遭遇众多问题,面临退出还是坚守的抉择。如何解决这些问题?如何能让两者相互适应、相互依托?
强周期行业特性
航运业和造船业是典型的强周期行业。过去五年,在国际金融危机的冲击下,干散货运输市场波罗的海综合运指数BDI 由2008年5 月20 日的最高点11783 点,跌落到2008 年12 月5 日的最低点663 点,2009 年11 月19 日又反弹至金融危机后的高点4661 点,2012 年9 月12 日再次跌至661点。航运业的大面积亏损已持续三年,运力严重过剩使得近期无法期望盈亏拐点的到来。受此影响,造船业也持续疲软,并不可避免地导致本行业的恶性争,很多船厂不得不面临倒闭的命运。
自2007 年银监会批准5 家金融机构设立金融租赁公司以来,融资租赁业务国内快速发展。根据商务部公布的数据,截至今年6 月底,全国共有各类融资租赁企业近400家,融资租赁合同余额达12800亿元,比上年底增加约3500 亿元,增长37.6%。融资租赁作为银行信贷、企业上市之外重要的融资手段,正逐步为企业所了解和接纳。企业可以通过融资租赁快速扩大生产规模、优化财务结构已经得到公认。
在全球经济持续低迷、国内GDP增速放缓的背景下,实体经济的疲软给融资租赁业的快速成长埋下隐患,特别是空、船舶、工程机械装备等行业的风险隐患,正波 及融资租赁业。融资租赁业可能从航空、船舶、机械装备这些拥有标准租赁物的行业,进一步向节能、节水、环保、医疗和教育等行业延伸。但脱离实体经济,忽视 租赁物,而一味高息放款、恶性同质化竞争的副产品,是不良债权占比激增。虽然租赁行业未来的市场成长空间巨大,但也要清醒认识强周期行业的特性,这对探讨 融资租赁对策尤为重要。
诸多问题不容回避
以船舶为租赁物的租赁业务,受航运和造船市场低迷影响,正面临诸多问题,主要表现为以下几个方面:
首先,租赁业务的收益门槛已与航运、造船行业的实体利润倒挂。从股价的历史曲线来看,航运业上市企业代表中国远洋,历史最高点在2007年10月25日,历史最低点在2012年9月5日,行业收益高峰在2007年中;造船业上市企业代表中国船舶,历史最高点在2007年10月11日,行业收益高峰区间介于2007年中到2008年中。而从某租赁公司航运租赁业务板块实际放款的租 赁项目平均收益率来看,航运、造船行业的收益高峰期,恰恰是租赁业务的收益最低期。
其次,航运、造船行业的长期低迷,导致租赁业务恐慌性退出。船舶营运所产生的现金流,是融资租赁的第一还款来源。目前,营运船舶的运费收入无力覆盖经营成本,航运公司多处于亏损经营的状态。为减缓资金断流,航运企业纷纷向租赁公司提出租金延期的请求。同时,新造船价格作为租赁船舶资产价值反映的重要标尺,自2008 年以来已大幅缩水40%至50%。据克拉克森预测,新造船价格仍有10%的下跌可能。
第三,融资租赁脱离估值而取决于还款能力。融资租赁方案的关键要素是融资金额(融资比例)和融资期限(还租方式)。在最近的一个行业周期内,航运、造船业景气时,主要依赖于船舶资产的价值评估;航运、造船业衰退时,主要依赖于航运的还款能力测算,判断依据点都侧重于融资租赁评审期间。
第四,租赁资产在航运、造船领域高度集中。以金融租赁公司为主,工银租赁和民生租赁占比超过50%。截至2011 年末,工银租赁的船舶数量约为160 艘,载重吨位300 万吨;民生租赁的船舶数量约为130 艘,载重吨位480 万吨。在业务模式多样化方面,民生租赁和工银租赁都相对领先。
航运、造船行业的融资租赁之所以呈现出这些特点,主要是由融资租赁业的本质及航运、造船行业的特性决定的。
融资租赁业属于金融服务业,从融资租赁的交易关系来看,租赁与银行非同质化竞争分化是一种必然。融资租赁兼具“融资、融物、投资”三大功能,融资服务的本 质在于参与投资,其独特性反映在四个方面:兼有项目的风险和信贷的风险;捆绑项目(管理),租赁(融资);带来项目生命周期、租赁期限交叉匹配;制造方、 营运方的渗透参与。但融资租赁普遍忽视航运、造船行业的周期性问题,租赁渗透和参与局限于“晴天送伞,釜底抽薪”的做法,没有全面引入“风险透明,共同管理”的机制。
航运业则属于物流服务业,行业周期性受全球经济影响。造船业属于制造行业,行业周期性直接取决于航运投资和造船行业的产能关系。同时,航运周期、制造业周 期、经济周期之间存在很多关联,且投资与回报间存在明显的滞后效应,在航运与造船行业的表现为:经济复苏-->航运繁荣-->制造发达 -->产能过剩-->运力过剩-->行业衰退。这种周期性波动对租赁收益、风险都存在较大的影响。
内外兼修谋对策
如何应对航运、造船业的周期性波动对融资租赁业的影��?内外兼修,注重“战略、战术”方为上策。
外功。融资租赁业应控制业务规模,选择性地进入细分行业。在模式上,应选择直接投资、保底分成、对赌收益的模式;在商务上应增加风险对冲条款、收益分享对赌协议等;在风险控制方面,应建立退出机制。
内功。包括改变租赁行业的风险评判现状,大客户取决于信用度,小客户取决于租赁物抵押率,同时拓展政策性收益。
专业与分工。融资租赁业作为金融服务业,由于资本的逐利性,决定其利用不对称性捕捉赢利点。成熟的融资租赁公司,应具 备“技能服务不对称,成为know-how(专业)交易对手”的能力。应建立专业性、复合性人才团队,以增强风险收益。面对竞争,应开展强周期行业的融资 租赁。同时应将产业链整合,将包括航交所、行业协会、政府平台等视为外部专业资源,整合好、运用好。
战略出路。应对航运与造船业的强周期性,要从行业聚焦和组队运作上寻求出路。行业聚焦包括利用行业资源做租赁交易结构 的文章,以产业链服务作为营销方向等多种思路。组队运作是指在租赁同业间、金融服务行业间,联合航运与造船业,多层次、多方位地组队运作,结合实体行业, 必将大有作为。
战术层面。船舶是生产工具,融资租赁解决方案可以更多地考虑设计基于行业周期性的盈利策略商业模式。在行业周期的低谷期,深入调研细分行业,如工程疏浚、游艇、远洋渔业、内河水路运输、油气类海洋工程等,寻找并制定适合的融资租赁策略。